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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百三十二章 別怕,本官是來下聘禮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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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到山頂之後,那個忐忑不已,很是突出的女修一直等在大殿前,在她身後,山水宗能說得上話的大人物們,都已經到了。

陳朝來到這邊,看向那個女修,後者顫顫巍巍舉起腰牌遞給陳朝,陳朝伸手去接,同時隨口一問,「道友這會兒能不能判斷真偽了?」

那女修艱難擠出笑臉,開口道「鎮守使大人說笑了,妾身是真冇想到,能執掌一國權柄的鎮守使大人,居然這般讓人……如沐春風。這纔看走了眼,不過這樣一來,反倒是顯得鎮守使大人更為難得了。」

女修甚至都用上了大梁那邊女子對自己的稱呼,這讓陳朝有些意外。

陳朝微笑道「這在外麵走得多了,遇見了些不平事平了平,不知道為什麼,就越傳越離譜了,不過姑娘要是去神都打聽打聽,就能知曉,本官為官還是有些好名聲在身上的。」

眼見陳朝還是這般「平易近人」女修也就壯著膽子打趣道「鎮守使大人平日裡遇到的不平事都是發生在鎮守使大人自己身上的?」

聽著這話,剛出了一身透汗,這會兒好不容易平復幾分心情的讚元真人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,他孃的,這話是隨便能說的?

不過陳朝倒是不在意,還是笑道「發生在誰身上的不平事都是不平事,該管還是得管,冇有捱了欺負就忍下來的道理嘛,就算是這會兒冇法子,那等過些年,有法子了再管就是,總之做錯了事情,就得認錯認罰,道理就這麼簡單。」

陳朝這看似隨意的言語,可讓那讚元真人聽得心驚膽戰,總覺得這是在點自己呢。

女修笑道「奴家受教了。」

又換了個自稱。

陳朝好奇問道「敢問姑娘芳名?」

女修說道「姓許,名秋。」

陳朝還冇說話,讚元真人便插話道「之前心月在山上的時候,就和這丫頭關係最好,兩人說是閨中密友也不為過。」

他這樣說,自然是害怕陳朝笑裡藏刀,這會兒看著好說話,但架不住轉頭就秋後算帳啊。

許秋捂嘴笑道「心月說是去神都修行,誰知道這修著修著就成了太子妃,讓人真是羨慕呢。」

陳朝搖頭道「冇定的事兒。」

許秋本來就是拿話來試探陳朝這位鎮守使,聽到這裡,微微蹙眉,「不是聽說鎮守使大人都把朝野的非議處理完了?」

陳朝笑道「這又不是

一般人娶媳婦,兩人看對眼問題就不大,吳道友既然是有可能做我大梁的國母,那本官還得好好看看這孃家人如何,茲事體大啊。」

許秋聽著這話,也隻能苦笑。

畢竟之前在山門前的事情,的確是山水宗做得不好,如今山水宗大概是給這位鎮守使留下了不好的觀感,要是讓這位鎮守使不喜山水宗事情還不算大,可若是讓吳心月無法和那位太子殿下喜結連理,那就是大事了。

可作為吳心月的閨中密友,之前她可是收到了對方從神都寄回來的信,信上倒是直言不諱說過,她對那太子殿下,很喜歡。

猶豫片刻,許秋張了張口,想說什麼,但卻被讚元真人瞪了一眼。

於是許秋隻能作罷。

不過這一幕,全在陳朝眼裡。

「許姑娘有話要說?」

一道心聲,在許秋心中響起。

「許姑娘有話便可說,在本官這裡,無須擔心旁人偷聽。」

陳朝這樣一位忘憂儘頭的武夫,這點自信還是有的。

於是許秋沉默片刻,還是以心聲說道「鎮守使大人可以不喜山水宗,畢竟這是山水宗有錯在先,但心月對那太子殿下隻有真心,這一點不假,還望鎮守使大人多多思量。」

陳朝想了想,以心聲回道「有數了。」

回過頭來,陳朝看向這邊的讚元真人,微笑問道「洞天真人可在?」

讚元真人為難道「師叔閉關修行,不知何時才能出關。」

說是這麼說,讚元真人還是忍不住擔心起來,這位鎮守使大人莫不是打算把山水宗一鍋端了吧?

陳朝看了看那邊眾人,搖頭道「若是真人一個人就能說了算,那就讓他們都散了吧,本官跟人談生意,也不喜歡旁人看著。」

讚元真人點點頭,這會兒陳朝不管說什麼,隻要不殺人不滅道統,估計他都會點頭。

陳朝忽然帶著歉意笑道「說錯了,這趟上山不是談生意。」

讚元真人一怔?

陳朝淡然道「既然我大梁要娶吳道友為太子妃,那本官自然就是代表大梁來下聘

禮的。」

聽著這話,讚元真人眼睛一亮,還有得聊?

他本來已經做好了最壞打算,隻要陳朝能揭過這件事,那他山水宗也不說要什麼了,你大梁能給點什麼就給點什麼吧。

陳朝看向讚元真人,事先提醒道「但在這件事之前,有一樁事要先弄清楚。」

讚元真人聽出了陳朝言語裡的認真,正色問道「鎮守使大人所問何事?」

陳朝平靜道「本官在神都之時,便密切關注山水宗,當然真人莫要太害怕,本官若是打山水宗什麼主意,說句不客氣的,真人也冇什麼法子,這些年,本官的確是滅過不少宗門,近的有綠藻宗,遠的便有琉璃觀之流了。但這些宗門為何被滅,真人知曉嗎?」

讚元真人心中苦笑,他有個答案,但是卻不敢說。

陳朝好似知道他心中所想,搖了搖頭。

「並非是他們招惹本官的緣故,就拿最近的來說,三溪府本官為何要滅?除去最開始他們的確有門人想殺本官之外,還有一樁事,就是三溪府這些年一直在做一樁勾當,是用陰詭法子奪大梁國運,而且和他們每個鏈氣士都休慼相關,所以本官隻能滅了他們,再拿琉璃觀來說,那位觀主曾用我大梁無數百姓的血肉修行,便不得不殺。」

陳朝平靜看著讚元真人,「招惹本官,大概一命換一命即可,要是不服氣,就再找人來,本官就再殺人就是,牽連外人的事情,本官不會做。但要是對我大梁有過什麼不好舉動,那本官可就是眼裡容不得沙子了,該殺則殺,該滅滿門那就滅了滿門。」

「山水宗這些年,冇做過欺壓百姓的事情,或許是冇這個想法,也或許是冇這個本事,但今日之後不同,吳道友成了太子妃,山水宗地位水漲船高是自然的事情,可驟然富貴,小打小鬨本官可以忍,但若是某天不止於此呢?」

陳朝問道「怎麼辦?」

讚元真人額頭上滿是汗水,一時間也都說不出來個所以然來。

「吳道友不願意看到山水宗被懲戒,太子殿下興許也會心軟,但本官不會,做了我大梁的親家,你們就該好好的把大梁當作親人,而我大梁,也會如此。」

陳朝深吸一口氣,淡然道「這是說在前麵的話,算是警告,也算是提前說好,免得之後山水宗等來個覆滅,等來個道統不存,真人說本官不地

道。」

話說到這裡,陳朝忽然笑道「但想來真有那麼一天,真人也會這麼覺得的。」

讚元真人想了想,難得說了句真心話,「或許還會後悔為何要結這個親家。」

陳朝搖頭道「冇有聯姻,本官隻會做得更加順手,根本不會顧忌什麼。」

有這份關係在,我纔會耐著性子多說幾句,但倘若冇有呢?

那自然是直接出手,多說一句話,都算我脾氣好。

之前綠藻宗覆滅的時候,陳朝何曾多廢話?

當然了,那時候他甚至都冇去,隻是請了鬱希夷去幫了個忙。

想起那件事,陳朝笑道「當初的綠藻宗,如今的山水宗,好像差別不大,但出劍的那位,已經是個貨真價實的大劍仙了啊!」

同在新柳州,讚元真人自然知道那綠藻宗的事情,也知道當日是那位劍宗劍修出劍。

不過正如陳朝所說那樣,鬱希夷現在的確已經是天下有數的大劍仙了。

在世間的劍修裡,排名第四。

惹不起的大人物。

讚元真人問道「以後山水宗是否能稱雄一州?」

陳朝看了他一眼,笑道「當然冇什麼問題。」

不過陳朝很快補充道「不過這期間如何崛起,走得還是本分兩字。」

本本分分做人,本本分分做事。

我大梁在後麵幫襯,山水宗在正道上發展,稱雄一州,隻是時間問題。

讚元真人忽然笑道「那就多謝大梁的這份聘禮了。」

他是打定主意不要任何說得清道得明的東西,而是隻要大梁幫著山水宗成為新柳州第一大宗門。

其實這樣,反倒是比有數的東西分量更重。

這顯然就是這位讚元真人厚著臉皮了。

陳朝不在意。

因為這本就是一樁不能視為生意的事情。

陳朝看著眼前的讚元真人,想了想,平靜道「還有一件事,真人要知曉。」

讚元真人心情大好,點頭示意陳朝但說無妨。

陳朝緩慢開口道「從今往後,吳道友就隻是大梁的太子妃,而並非山水宗的門人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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