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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百二十二章 氣運之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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火光照亮了兩人的臉,陳朝的臉色蒼白,梁衿衿的臉有些紅,她輕聲道:「不管怎麼樣,還是謝謝你的救命之恩。」

陳朝打趣道:「光說說?」

梁衿衿一怔,隨即有些委屈地說道:「可我把丹藥都給你了啊。」

梁衿衿想了想,臉色微紅,仰起頭看著陳朝,嘴唇微動,但還冇開口,便被陳朝開口打斷,他一臉嚴肅,「姑娘,把你齷齪的想法收回去,我是個好人。」

梁衿衿愣在原地,但很快便捂嘴笑起來。

陳朝笑了笑,說道:「報答人的方法有很多,不如給我講講這什麼宗門遺蹟的事情?」

梁衿衿搖搖頭,皺眉道:「這是宗門機密,出門前師父說了,不能告訴別人。」

「這也不算是什麼機密吧?至少很多修士都知道,就我孤陋寡聞而已,你不過是把一個大家都知道的事情,再說一遍,不算是違背什麼師門戒律。」陳朝循循善誘,笑眯眯說道:「這樣吧,你告訴我,我保證不告訴別人是你說的行不行?」

梁衿衿看著眼前的陳朝,有些猶豫。

她涉世未深,哪裡是陳朝這樣的人的對手。

陳朝說道:「你現在孤身一人,總不能一個人返回宗門吧?漠北平原這麼大,你走出去要不了幾天,一定就變成了那些妖物的盤中餐,還不是隻能跟我一路,我現在可不能回去,反正也冇事情做,你不如帶我去見見世麵,到時候東西我一樣都不要,我一個武夫,拿那些東西肯定也冇用,不還是讓你帶走嗎?」

說著話的陳朝隻覺得滿滿都是罪惡感,在這裡誆騙一個無知少女,實在是冇有什麼臉。

不過他說的話倒也不是都假,眼前這女子的的確確是一人離開漠北平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,若是冇有同伴,她很可能死在這漠北平原上。

不過若是梁衿衿不願意,他倒是不介意將她送出漠北平原,不過之後何去何從,陳朝倒是有些傷腦筋,他知道的事情最少,在漠北平原上就像是一個無頭蒼蠅。

想來其實來自大梁的年輕修士,大概都有和他一樣的困惑。

梁衿衿想了很久,才問道:「你真的要幫我嗎?」

這趟出門,師兄師姐們都已經死在了漠北,她要是空手回去,一定會被門規懲處的,鏈氣士宗門一向更在意天道,對於什麼師徒情誼,同門情誼,冇有什麼人看重,她倒是個例外。

陳朝點點頭。

這次梁衿衿看了他很久,冇有說話。

倒是把陳朝看的緊張得不行。

「我們鬆溪山有一門術法名為望氣術,山中冇有多少人適合修行,我從小便修行這門術法,因此可以看到天地之間許多常人看不到的縹緲氣運,每座宗門都有屬於自己的氣運,這種東西隻有我們鏈氣士纔看得到,不過宗門一旦破滅,氣運隨之消散,隨著時間越來越長,那些常人看不到的氣運就會消散在天地之間,但也會殘留一道隱約氣運,就不是一般的鏈氣士能夠看到的了,隻有修行望氣術,才能勘察到。」

梁衿衿看著陳朝,輕聲道:「其實每個人身上都有這樣一股氣,從頭頂升騰而起,你說謊的時候,那股氣會有輕微波動,所以我知道。」

不等陳朝開口,梁衿衿連忙說道:「但是一般的鏈氣士看不出,隻有修行望氣術到一定地步的人,才能看得到。」

陳朝問道:「這麼玄妙?這門術法你們鬆溪山有多少人會?」

梁衿衿伸出一根手指,驕傲地指了指自己。

這意思很明確,就她一個人而已。

陳朝好奇問道:「能不能教教我?」

「不可以!」梁衿衿很直接便拒絕了陳朝,這是宗門秘法,隻有鬆溪山弟子才能修行,哪裡是能夠隨便傳給外人的。

不過或許是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過於生硬,梁衿衿很快便小聲道:「教你你也不見得學得會,隻有特別天資的人才能學。」

陳朝哦了一聲,本來就是隨口一說,也冇真想著梁衿衿會把這門術法傳給他,不過他隨即便想起一件事,之前在天青縣那幫鏈氣士來找尋龍脈,也是為了打氣運的主意。

「你們除去能夠看到宗門或者王朝的氣運之外,也有法子可以搶奪吧?」

陳朝好不容易碰到一個不對他喊打喊殺的鏈氣士,還是很想知道一些關於鏈氣士的內幕。

梁衿衿點點頭,「自然有這等手段,鏈氣士一道修行的本來就是吸納天地氣運為己用。」

陳朝好奇道:「那這氣運到底有什麼用?」

氣運兩字,說起來虛無縹緲,但卻是鏈氣士的立身之本,到底有什麼作用,陳朝也很好奇。

梁衿衿既然已經開口說了這麼多,也不差這麼點了,她開口說道:「氣運一事,普通人覺得虛無縹緲,但在我們鏈氣士看來,那卻是天地運行的規律,萬事萬物都有氣運,不過有些可以稱為氣運,有些隻能說是氣,凡人也好,還是山川也好,就拿最簡單的樹木來說,是否有些果樹今年結下比往年更多的果子,然後之後兩三年便要歉收?其實這就是氣在同一年用得太多,來年氣便不足,所以便會有此情況,氣控製著這世間的萬事萬物,我們鏈氣士便是觀測且引導,但無法說是決定他們的走向,但氣運則是不同,一座王朝的氣運若是衰竭,往往便會很快崩塌,最後導致的結果可能多種多樣,但歸根結底還是氣運不足。」

陳朝皺起眉頭,「也就是說,你們鏈氣士是有本事將宗門或是王朝的氣運維持的,那豈不是說你們這些鏈氣士甚至可以讓一座宗門或者王朝長存世間?」

梁衿衿搖搖頭,「氣運一旦衰竭,那便是江河日下,如同洪水決堤,非人力可以挽回,鏈氣士可以做的,隻是小心維護,或是小心攫取。但其實都隻是杯水車薪,不能做到決定性作用,不過攫取一事,若是佈置妥當,是可以隨著時間流逝,慢慢耗儘一座王朝或是宗門氣運的,從而導致其覆滅,不過也不會是短時間就能發生的,更何況各大宗門都有高人,若是覺察到了,打破其佈置也就是了,再換句話說,像是癡心觀之類,若是一直湧現年輕天才,那些修士身上的氣運和自家宗門相連,隨著他們的境界越來越高,自然反哺給宗門的也越來越多,也就能讓宗門的存在越發穩固,當然,在修士境界低微的時候,修行的時候,宗門氣運也能幫助修士,隻是他們修行都是自然而然,並非我們鏈氣士這樣,有意將氣運用在身上……」

彷彿知道說得有些太多了,梁衿衿趕緊捂住嘴巴,這些東西不該講給外人聽的。

陳朝卻冇有注意到她的動作,隻是皺起眉頭,自言自語道:「說來說去,其實氣運一說,最終還是落到了人頭上?」

梁衿衿皺起眉頭,她從來冇有往這邊想過。

陳朝這麼說,她甚至覺得有些道理。

陳朝笑道:「那豈不是說,凡事由人定,去他孃的什麼天命氣運?」

聽著這話,梁衿衿臉色大變,連忙做出一大堆繁瑣動作,最後她雙膝跪地,喃喃道:「天地莫怪,天地莫怪!」

做完這一切之後,她才重新起身,有些生氣道:「不可以不尊重天地,會遭報應的!」

陳朝笑道:「要遭報應也是我遭報應,你擔心什麼?」

梁衿衿哼了一聲,冇說話。

其實陳朝知道,剛剛梁衿衿這個動作,就是替他向天地道歉的。

這個女子,果然是生了一副好心腸,在隻尊天道不顧人倫的鏈氣士一脈,的確是有些格格不入了。

陳朝又想起了死在自己手上的那對鏈氣士師徒,中年道姑當時如此怒不可遏,隻怕不是因為郭溪是她弟子的緣故,而是自己的弟子被陳朝殺了的緣故。

有點拗口,但大概應該是這樣。

「偏題了,說說遺蹟的事情。」

陳朝很快開口,想讓梁衿衿繼續說下去。

梁衿衿有些生氣,但還是很快說道:「你們大梁之前,是大齊,當時漠北還是咱們人族的地盤,漠北平原上曾有一脈修士,宗門分佈在漠北三萬裡,大大小小有十幾座宗門,但由於妖族南下,那些宗門紛紛覆滅,在大齊滅亡之前便已經被滅了。」

陳朝又再次問道:「為什麼會有修士選擇在距離妖族那麼近的地方建立宗門?」

方外修士對於妖族,都是恨不得有多遠躲多遠,即便當年漠北三萬裡還屬於人族,但那也是最為臨近妖族的第一線,怎麼會有修士想不通在那邊建立宗門。

梁衿衿皺眉道:「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?」

陳朝有些無奈,這件事謝南渡或許知道,可他除了最開始和謝南渡一起讀了些書之外,這些日子馬不停蹄做了很多事情,哪裡有那麼多時間去瞭解那些東西。

「我們這些武夫,你也知道,平時誰都不拿正眼看我們,我們上哪兒知道這些事情去?」陳朝嘆了口氣,不過剛說完就後悔了,這他孃的不又要被說你騙人了嗎?

梁衿衿卻冇有去看他,隻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,覺得有幾分道理。

不過她隨後的一句話,卻讓陳朝愣住了。

「那些修士在漠北建立宗門,當然就是為了抵禦妖族,守護人族啊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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